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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入城邦中心，林希看的越是心惊，难怪之前那些人虽然处于最低等的位置上，虽然有怨气却也还能坚持得下去。

因为城中，大多数都是连个活都没有，萧条等死了。

衣食住行，实际上食才是最关键的地方，仓廪实而知礼节，先有温饱才有衣礼，然后才有住行等生活层次的提高，而眼下，城邦联合的区域根本无法满足城内人口自给自足的需求，大部分吃食都被污染了，失去了食物来源，哪里还有心思发展其他贸易。

诺大的城邦内，活下来的人口倒是不少，却死气沉沉，大多数失去了活计，连基本的饱腹都只能看脸色，林希直观的看到，大多数人顶上的气息已经泛着黑色，甚至黑色中已经泛着血色了。

黑色意味着绝望，黑色中泛着血色。。。

林希一个激灵，经过身边最近一个泛着血光的人时，一把抓住，厉声道。“你吃人！！！”

此人当然极力反驳，但是他的心思如何瞒得住林希，神情越发厌恶，而此人眼看挣脱不得，忽而得又抱头痛哭，好不凄惨，一边苦苦哀求，诉说着自己的凄惨。

大概无非就是形势所逼，求生本能等等，林希只是冷漠的看着他，对方绝望之下道德底线崩塌和他坚守的道德底线下形成的对话已经是鸡同鸭讲，一番搜魂之后，轻轻一捏，便解决了这只蝼蚁。

通过搜魂，也对城邦内普通底层人的生活环境有了大概的了解。

食物是肯定短缺了的，而城邦内有修行者擅长通过灵气制作和烹饪食物，不管是为了维持口碑也好，还是一点怜悯心也好，每天都有免费的救济灵气食物，虽然这些食物少得可怜，只能维持一点生命特征。

饥饿，迷茫，绝望之下，在最底层的生活环境中，就形成了这么一条黑色产业，虽然距离城邦形成也不过数日，这条产业还不明显，但是接下来的趋势会越来越直观。

‘真实’让林希感受的很清楚，率先跨破道德底线的人会有更多体力，将其他坚持下来的人当作食物，劣币驱逐良币形成恶性循环，淘汰掉所有心中还有底线的人。

因为弱小所以善良，因为善良所以弱小。

林希耳边，仿佛听见了当初孟紫薇毫不留情的嘲讽，他所相信的善良只是因为没有实力为恶，一旦拥有了相对的实力，他们只会毫不客气的将更底层的人作为食物，而真的有相信善良的人，也会因为失去资源，变得弱小。

世界本就是弱肉强食，所谓的公平道德只是强大的人为了稳定下方的牛马而制定的规则罢了。

你所坚持的，有什么意义。

孟紫薇并没有与他对话，但是耳边念念不忘，林希仿佛听见了对方和自己的对话，这就是‘真实’的本质，是想让他看见的东西，也是无可反驳的东西，而这，仅仅只是开始。

和平盛世灌的美好幻想太多了，包裹层层看不清本质，而越是残酷环境，越是生死攸关，就越能看清‘真实’所在。

林希深吸了一口气，皮肤表面仿佛结成了一抹寒霜，紧闭的眼睑之下透出漠然之色，不为所动。

“不听，不看，不想吗。”花晴看出了林希表现出来的意思，不予置评，只是微微一笑。

拒绝思考确实是抵抗说教的办法，但是‘真实’所见，只会越来越真实，当所有直观的真理堆积成山，不需要想，就像1+1等于2一样简单自然，脱口而来。

“我现在只想清理一下。”

就算不去思考，但是心中的愤怒还是在的，林希已经燃起心中的怒火，自然便要好好的清理一番，只是一张手，视野所及，所有泛着红光的人尽被擒于方寸之间，轻轻一捏，便有数千条性命毁于手中。

“大胆！”

这般动静不可能不引人注意，林希便看到一个君阶气息虚祖军装打扮的武者飞来，又惊又怒的看着下方。

“你是何人？竟敢深入我联邦大肆屠杀？”

然后，此人便看到下方的杀神一言不发，缓缓将手心对准了他。一股窒息的绝望感瞬间抵至心头，毫无悬念的差距让他无法作出任何抵抗，只要下方之人一念之间便能将他捏为齑粉！

“以君阶之能，洞察普通人之事如洞若观火，不可能不知，既然知晓却不管理，同为犯罪。”

然而死亡的冰凉久久未能降临，武者诧异的睁开眼，却发现下方的杀神神色似乎冷静了下来，一招手，无可匹敌的力量便将他禁锢，带到了对方面前。

“你便是这个区域用灵气化食，分来救济之人？”

杀神语气冰冷的问道。

“是的。”武者战战兢兢，小心回道。

“辖区之中，莫非就没有维护秩序，审判执行之人？”

“有，只不过他们负责监督的，已经不包括底层普通人的律法了。只要不干涉到城中防卫措施，他们也不会理会。”

言下之意，就是下面的人吃人，或者其他未曾窥见的更恶劣的事情他们知道，只是懒得管。

小命被捏在对方手里，所以不等林希询问，他便接着道。“在这里，我们都生死未卜，能够多对抗异族一天就能多活一天，所以我们根本没有额外的心情去考虑普通人的秩序问题。我们占据的土地分给他们避祸，不干涉他们自我已经是很在情理之中了，实在没有其他的精力再去维护普通人和谐稳定的生活。”

城中还有战力之人每天都在殚精竭虑，如何对抗异族，绝大多数的普通人在这场战争中毫无作用，许多人没有精力也没有实力去为普通人谋求稳定的生活了。

“既然如此，为什么你们还专门以灵气化食，供给给他们？”

“粮食断绝，城中储备粮草早在城区沦陷第一天就被污染的很严重，如果我们不分担一些食物压力，不出三天，城邦之内所有幸存者都会死干净，我们固然不关心他们生死，只是冷陌也没有到冷血的地步，所以我们安排了我们负责以灵气化食，分而食之，反正我们的实力，在正面战场上也无什影响。”

虽然无什影响，但是他们也没法更进一步了。城邦之中能够驾驭灵气化食的君阶和普通幸存者的比例是一比10万，甚至更多，灵气化食，也是不小的开销，何况如今灵气封锁，恢复也变得很困难，难怪林希初见他时，只能察觉他气海中不到一半的灵气而已。

“灵气化食，说着简单，然而抽取灵气，仔细雕琢成食物的样子，还要准备这么多份，每天如此，我早已精疲力尽，也很难供应每个人的温饱，而人们一旦食不果腹，道德底线很难在形成束缚，就算想管，我们也没有资格去管。”

他们大可以拿出高高在上的实力镇压，然而只有实力没有对应的好处很难令人信服。

“更何况，如果能通过这些事减少一些人口压力，对我也是解脱，起码。。。他们并非死于我的手中。”

纠结许久，武者忽然像是想通了什么一样，将所有心事一吐而出，说出了纵容此间事迹的真正原因。